药师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药师佛,再通俗点说就是能帮我们消灾延寿的佛陀。他是位医师,但又有别于普通医师,他不仅可以治众生的身病,更特别的是他可以治疗众生的心病。在我的想象里,他的样子有点像释迦牟尼佛,只是他左手拿着药具,右手是结法印的,日光菩萨月光菩萨站立在他的左右,还有十二位药叉紧随其身。这是定格于我们脑海中的药师如来的相貌,这种相貌或许有点儿单调,但我们如果深入《药师经》,走进药师如来的东方琉璃世界,我们就会发现这个苦难而无情的世界竟然会有无上至诚的爱让我们感动,让我们有理由面对自己,去爱这个现实而冷酷的人生。
琉璃光我没见过琉璃,但我知道琉璃会发光。(众笑)我记得前不久九华山举办一个关于宣传九华山而创作赞美九华山歌曲的会议。会上,歌曲的作者让我们听了一首歌颂地藏王菩萨的赞歌。歌的开头是:南无地藏琉璃界。我觉得奇怪。大家知道,在中国有四大佛教名山,有金色界的五台山、银色界的峨眉山、琉璃般的普陀山和九华山中的「幽冥」。九华山是举世闻名的「幽冥世界」,《地藏经》里大量地对地狱里剧苦的描写,让生活在今世的我们更加懂得「人身难得」。幽冥钟声更是诉说着生老病死的无常,这一至情的声音早已传遍三千大千世界,可我不知道今天的我们为何要去强抢「别人的世界」,去改变那不能改变的永恒。当然,或许是现世的人们对死的恐惧而狭隘地理解了「幽冥世界」,或许还有别的原由。但是,大家把「幽冥世界」换成「琉璃世界」倒是让人感受到琉璃世界的殊胜和人们对光明的向往。而药师如来就是居住在那个晶莹透彻充满光彩的世界里。
如来是诸佛的称谓,是佛十种名号之一。《金刚经》解释:「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我们来到这个世间,我们无法摆脱「生老病死」的困扰,曾几何时,我们苦苦地追寻:父母未生我是谁?没人能告诉我们,我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到哪里去?这是众生的无明,更是众生的苦难。而真正的悟者总是随遇而安,如如不动,他们无须从哪里来,更不需要到哪里去。这是智者从容与坦然。
本愿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良好而真诚的愿望。古人为了表明一种心念就发个誓愿,君子一言九鼎,决不自食其言。言必行,行必果,这是中国文化的善良与美德。而遗憾的是现在这种美德似乎已很难再现。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冬天打雷,夏天落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古人对情感的坚贞态度。而现在,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甜言蜜语,两人相识,可彼此都不敢太相信对方,只好借用外在的法律去维持着「乃敢与君绝」。这是现代人的聪明,也是现代人的悲哀。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发愿,可我们大多的祈求都很简单,都很自私。我们的心里只有我们自己,而佛菩萨的心里却装着众生。
地藏菩萨的经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也发了个愿,他说:众生不成佛,我就不成佛。如果在那样的环境里换成我们,如果我们有机会成佛,我们肯定没有太多的耐心与慈悲去等待那些遥遥无期的众生。我们的心一定像竞赛场上的运动员,只想着快点登上最高奖台,向全世界人民宣布:我是冠军!(众笑)
功德这两个字我们经常会看到,在寺院里,每尊佛菩萨面前都安放着一个箱子,大家都很熟悉,那叫「功德箱」。(众笑)我们每走进寺院,我们的头脑似乎有点发热,我们神使鬼差般不厌其烦地往每个箱子里塞钱。我们在「功德」前迷失自我,我们却以为自己找到了「功德」。功德在哪里?我们不知道,「菩萨皇帝」梁武帝也不知道。(众笑)达摩祖师说他建寺、供僧并无功德时,他满脸地不高兴,他立马叫达摩祖师走人。狭隘功利的梁武帝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功德」是一种良好的修养与心态;是一种服务社会、超越自我的真诚与坦荡。
经这里的「经」是指佛陀的言说。是我们佛教信众能够奉为修行准则的文字。
唐指唐代,是让所有华人都感到激动的时代。特别是侨居于海外的华人,你们都自豪地称你们自己为「唐人」,你们居住的那条街道一定叫「唐人街」吧。其实,不仅是华人,盛唐文明应该是全人类的骄傲。我前几年随中国佛教参访团去了一次日本,看到日本的寺院至今还保持着盛唐时期的风貌。在奈良,我们看到唐风犹存的昭提寺,准确地说叫「唐昭提寺」。在那里,一砖一瓦都保存完好。这是日本人的智慧,也流露出他们对文明认可与景仰。「春日楼台尺八箫,何日归看钱江潮。」这是苏曼殊大师的诗作,当有人问我们诗中的「尺八」是何物时,我相信,我们许多人都回答不上来。「尺八」这是中国古时的一种近似洞箫的管乐器,日本有专吹尺八行乞的和尚。可现在,那动人的音声我们只能在日本才能听到。我们的民族经历了太多的疯狂,我们的文明被疯狂所摧毁。等我们醒悟过来,一切似乎晚了,曾经的桑田已成沧海,我们只能面对无际的苦海感慨万端!
三藏是指「经、律、论」,如果把此词冠在僧人的名字前面,那将是对僧人一种怎样的荣誉。古时,能称得上「三藏法师」的和尚必是有学有修,精通经律论。而现在这种荣誉似乎已被我们遗忘,不知是我们太谦虚,淡泊名利,还是我们压根没有心思或能力深入经藏而有意绕开。「三藏法师」不知从何时起已被「大和尚」所替代。「大和尚」是指什么?我一时还没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现在,在中国大地上像是到处都是「大和尚」。(众笑)
玄奘是唐时的一个和尚。我想,只要是受华文教育的,无论你知不知道佛教,但你对「唐僧」肯定不会陌生。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会唱有关「唐僧」的儿歌,那时我实在太小,我没法分辨出「唐僧」和「玄奘三藏」是什么关系,可唐僧这位既坚韧又「善哉善哉」的形象已深入我幼小的心里。「唐僧骑马咚咚咚,后面跟个孙悟空……」(众笑)
法师「法师」应是对前面「三藏」的呼应。顾名思义,一个通晓「三藏」,会讲经说法的和尚,才称得上是「法师」。现在,对」法师」这一词沿用得更广泛,「法师」似乎已成为对现代僧人的一种通称和敬称。
奉诏译说得具体点,就是奉唐太宗李世民之命而翻译经典。我们看《西游记》时大家不知留意否,「唐僧」西天取经,每当通关盖印,换取文书时他总会特别强调:我乃奉大唐天子之命前往西域求取真经。但也有人说「唐僧」西天取经李世民并不知道,据说,他是偷渡出境的。可十七年过去了,当「唐僧」捧着西域文明归来时,李世民却率领文武大臣出城六十里去迎接,朝廷像是忘记了「唐僧」的偷渡出境,「无发」无天。在当时的交通状况,六十里可是个不算太近的距离。这一定程度上突现了天朝的大度及对文化的推崇。为了庆祝「唐僧」的归来,唐太宗李世民还挥毫写下:「传大海之法,流传智灯之长焰」的《圣教序》来抒发他对「唐僧」取经精神及文明传递的赞扬和肯定。
玄奘法师回到长安后,并没有沉醉于取经成功的喜悦里,在李世民的支持下,他很快在大慈恩寺翻译佛经,他在那里把「中印」文化融会贯通。「玄奘精神」千百年来一直受到人们的敬崇。
佛经的翻译促进了中国文化的发展。中国有着许多杰出的佛经翻译大家,以东晋的鸠摩罗什和唐代的玄奘法师为代表把佛典在东土的翻译分为「旧译」和「新译」两大时期。在译经过程中译者们在不失「五失本,三不易」的基础上,把西域圣火与中国文化演绎得异彩纷呈……《法喻经》耐人寻味的故事;《华严经》波澜壮阔的文辞;《般若经》亘古不变的哲理,以及通俗的《药师经》直视着现代人生……
那个时代真正是中国文化的全盛时期。
在封建社会,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生活环境里,西域文明的引进对当时的人们来说该是怎样的刺激和兴奋,在建筑、美术、文学、医学等各个领域都注入了新活力。有人说中国人离开佛经恐怕连话都难得说全,的确,日常生活中我们不经意使用大量的佛教词语,比如:觉悟、彼岸、盲人摸象等等。
这是翻译者的智慧,更是他们对自我信念追求与执着。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游化诸国,至广严城,住乐音树下,与大比丘众八千人俱,菩萨摩诃萨三万六千,及国王大臣、婆罗门、居士、天龙八部、人、非人等,无量大众恭敬围绕而为说法。
如是我闻我们在看佛经时稍稍留意,就会知道这段文字是佛经开头的惯用格式,以强调此经的真实不虚。当然,这种简单的肯定已很难适应于现在的众生,经历太多世事的我们绝不会去轻易相信任何的人和事,更不用说是一段已成往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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