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金刚经》的主旨,如果用《金刚经》中的话来概括,那就是“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句。所谓“无所住而生其心”,意思是“应该在没有任何执着的心态基础上去生发出清净之心”。面对外界的事物时应该产生各种想法,但这些想法是建立在“不执着”的基础之上。“无住”和“生心”是同时进行的。为了更清楚地说明这一道理,我们举《五灯会元》卷十七中的一例:
吉州青原惟信禅师,上堂:“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
惟信禅师的话讲得十分玄虚,后人见仁见智,解释分歧很大。其实,只要我们把文中的的“山水”换成“金钱”一词,就很好理解了。当惟信禅师还是世俗人的时候,对事物持执着态度,他看见金钱是金钱,而且执着于金钱,因此看到金钱时就想占为己有;后来因为师父的指点,知道对于修行的人来说,金钱是身外之物,甚至会成为成佛的累赘,于是就“见钱不是钱”,视之为罪孽,自然就会排斥金钱;经过三十年的修行,惟信禅师成了高僧,当他回过头来再次审视金钱的时候,明白金钱的作用,因而不再排斥,但此时他的追求是修道成佛,已经看淡了名利,虽然知道金钱的好处,但已经被置于自己的追求之外,不再执着于金钱,因此也就不再想占为己有。这就是“无所住而生其心”。
关于这种不执着的境界,《庄子·大宗师》也说过:
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这段话译为:“圣人们的思想犹如一面镜子,既不主动地去送走外物,也不主动地去迎接外物,事情出现了有所映照,事情过去了心中也就不留下什么痕迹,所以他们能够超然于万物之上而不受外物的伤害。”这就是说,圣人的思想已经超然于万物之上,因此对万物既不执着于占有,也不有意地去排斥。
我们面对客观事物时,有爱有憎,因而会受到伤害;而圣人面对客观事物时,就像镜子照人一样,无爱无憎,以一种平静心态来对待万物,因而不会受到伤害。这与《金刚经》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异曲同工。中国有一个著名的成语“逢场作戏”,讲的也是这个道理。《五灯会元》卷三记载:
邓隐峰辞师,师(马祖道一)曰:“甚么处去?”曰:“石头去。”师曰:“石头路滑。”曰:“竿木随身,逢场作戏。”便去。
“竿木随身,逢场作戏”本指江湖艺人随时选择场地,用随身竿木,蒙布幔成台,为大众表演。在禅学中的意义,就是指一些禅师标榜自己已经达到了活泼泼自由解脱的境界,表面上与世俗人一样吃喝撒拉,内心里却平静如水,就好像演戏人一样,表面上嬉笑怒骂,心里面却平静如常。
无住生心是《金刚经》的精髓,在“无所住”的同时,还要“生其心”,让明镜止水般的心涵容万事万物。事情来了,以完全平静的心态予以关照;事情过去了,心境又恢复到自然的空明而不留任何痕迹。“无所住”是“生其心”的基础,“生其心”的同时又必须“无所住”。唐代诗人吕温《戏赠灵澈上人》说:
僧家亦有芳春兴,自是禅心无滞境。君看池水湛然时,何曾不受花枝影?
禅者既去关照芳春,而又不执着芳春。禅心一似清澈、平静的池水,在映现世上万事万物的同时,仍然保持着澄明平静的不执着状态。这就是《金刚经》,也是禅宗所要达到的精神境界。
要想做到不执着,首先要认识到“万法皆空”的道理,对此,《金刚经》有一首著名的“六如”偈: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首偈语中的“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被后人称作“六如”,也称“六喻”。佛教以梦、幻、泡、影、露、电,比喻一切事物的空幻无常。只有看透了万物的虚幻本质,一个人才能够做到不执着。
西方的佛教重视“空”,中国的儒家重视“实”,明代叶子奇《草木子》卷二对这一现象的产生原因有一个解释:
佛居大地之阴,西域也,日必后照,地皆西倾,水皆西流也,故言性以“空”。孔子居大地之阳,中国也,日必先照,地皆东倾,水皆东流也,故言性以“实”。意者亦地气有以使之然欤?佛得性之影,儒得性之形,是故儒以明人,佛以明鬼。
从地理位置的角度解释儒、释二教不同的起因,有点似是而非,但叶子奇毕竟为我们追寻二教不同的原因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值得我们重视。
总之,“空幻”是佛教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如此认识客观事物的目的是为了“无所住而生其心”;反过来,做到了“无所住而生其心”,更有利于我们认识万物的“空幻”性质。二者相辅相成,有着密切的因果关系。
其实抄写金刚经是更助于帮助我们感悟金刚经的,我们在修行金刚经的时候是很容易分心的,但是我们抄写金刚经就不会这样,我们全身心都投入进去了,不容易被打扰。以上只是本人的个人观点,若是有什么不正确的地方还希望诸位师兄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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