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信徒中,青少年不少,老年人也很多,但中年的夫妻为数更多。说到夫妻,过去的夫妻大多厮守一生,现在的夫妻则离婚率不断增加。记得有一首歌,描写夫妻彼此的关系,先说妻子唱:
自从嫁了你呀!幸福都送完。没有好的穿呀,好的吃。
没有股票呀,没有田地房产;没有金条,也没有金刚钻。
住的也不宽,用的也不全,哪一件教我过得惯;
这样的家庭,简直是殡仪馆;这样的家庭,简直是殡仪馆。
丈夫也跟她唱:
自从娶了妳呀!每天听妳烦。妳说投机商呀,我不干。
妳说囤积户呀,我是更不愿;不做贪官,哪里来金刚钻。
良心妳不管,名誉妳不关,难道妳要我做盗犯?
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原子弹;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原子弹。
对于夫妻之间的问题,在信徒中,找我协助处理的,也为数不少。例如:丈夫跑来跟我说,太太唠叨,废话很多,嫉妒心太重,怀疑心太强烈,对家族都不友善,实在难以再忍受……。太太也来跟我讲,嫁给这个丈夫,她不胜懊悔,不负责任,吃喝玩乐,搞婚外情,甚至家庭暴力,最好能离婚……。可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对于家庭里的这许多事情,实在讲,我们一个出家人,也没有经历过这许多事故,很难帮他们调解。不过是信徒的家庭,也等于是我们团体中的一分子,总要给予一些关心、分析意见。
像有的先生跟我说,师父,请你帮忙我教训、教训我的太太。可是师父不是学校的老师,太太们也不是学生,不能像老师管教学生一样的方式。有的太太跑来说,师父,先生如何、如何不顾家,请你帮我们来管管我的先生。你说那许多男士,有的年龄、学历、事业,什么都超过我,我不能因为我做一个出家人,有一个师父之名,就教育那许多男士们。总之一句,我说过的,我是一个垃圾桶,好事都不会告诉我,都是纠纷、吵架,都是难解的问题才来找上我。
夫妻没有共同的信仰,这个家庭相处就不容易融洽。记得我在澳洲遇到一对台湾移民过去的夫妇,生活不成问题,但澳洲社会,除了大自然的风景之外,是一个人民生活很悠闲的地方,人事上都很逍遥自在。
两个人因为退休了,也不得地方去,夫妻天天待在家庭里,时间久了,慢慢的,你看我不惯,我看你不惯,就有意见产生。最初是语言不合,到最后生起气来,甚至拍桌掼凳,摔坏东西。
后来我们在当地设立了南天寺,他们因为在台湾就有信佛的因缘,参加佛光山的活动,夫妻俩就来寺里帮忙。之后,夫妻回家都互相分享在寺院服务的心得,怎样接待、怎么供应客人茶水、怎么礼佛禅坐、怎么煮饭拣菜……,话题多了,欢笑声不断。自此以后,家庭气氛变了,夫妻也不再吵架,每天相亲相爱。
有一天两个人就谈到,我们怎么能友爱、和好呢?原来是因为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信仰,有佛教的道场可以服务奉献。所以,我们成立佛光会以后,都主张先生来参加,要带太太一起来;太太来参加,要带先生出席。因此,人间佛教对于夫妻之间的和谐、尊重、相处,一定要有共同的信念、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生活,这对家庭就多了一层保障。
人间佛教不像过去的传统寺庙,比方夫妻到寺院里来,本来是双双对对,就有人来把丈夫带到东方,把太太带到西边,合法的夫妻在一起,这在佛陀的制度里,是被允许的天经地义伦理,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分开呢?
有一对夫妻,两个人是自由恋爱结婚的,结婚以后,因为双方家庭都很有教养,所以没有吵过架,不过夫妻彼此不讲话,相互冷战。这不讲话很麻烦的,男人心里想,太太妳应该先跟我讲话;女人心里也想,丈夫应该先和我说话,谁也不肯先开口。平时你吃你的饭,我做我的事,家庭显得很沉闷。
先生是一位音乐家,爱好音乐,很顾家庭,性格也温和,从没有疾言遽色;太太则是贤妻良母,把家庭打理非常好,打扫得一尘不染。十多岁的女儿在旁观看,爸爸妈妈都这么好,为什么他们不亲爱呢?小孩子也不懂。
有一天,太太在擦地板,先生在弹吉他,太太忽然把抹布放下来,说:“这一段很好听耶。”先生一听很惊讶的说:“妳真的有听我在弹琴吗?”“怎么没有听你弹,我天天都在听你弹啊。”“妳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呢?”两个人就想,好久以来,彼此误会,冷战这么长的时间太不值得了。“我们从明天起,再回复谈恋爱的时候,每天到公园散步十分钟。”
其实夫妻平时要多沟通、赞美对方,常讲我爱你,你爱我,这就能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现在有一些丈夫要上班去,说:“太太,再见!讲一声妳爱我好吗?”太太不肯讲。“讲嘛。”这个先生觉得很尴尬,还是说:“妳讲嘛!”“讲什么“我爱你”、“我爱你”,到了现在有什么爱不爱!”其实,夫妻之间,爱是没有时间的,爱是永恒的。
后来这对夫妻的女儿长大了,也有同母亲一样的性格,嫁给一个很好的男人,同样的,彼此冷战,互不讲话。所以,男女双方希望“对方要先对我好”,这一个观念要修正。用爱才能赢得爱,就好比投资,你不投资哪里有回本呢?
我曾遇过几次,从台北那么远来到佛光山的妇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气愤、心情低落,说她要落发出家。我们一看,就知道这必定是家庭有了问题,当然问她,她也不肯直说。
妳要出家,总要对妳的家世做一些了解,妳填一张表格,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的电话、家里还有什么人?因为妳要出家,总要直说,她把一切的资料都诉说了,但对于夫妻吵架,家庭纠纷还是不肯讲,只是说家庭不好。
有了资料,我们另外打电话到她台北的住处。她的先生正在着急的时候,听到我们告诉他太太的消息,非常兴奋的问:“我太太在哪里?我太太在哪里?”我们就跟他说:“先生,太太是在我们这里,但是你要爱她,她才能回家;你不爱她,她就在我们这里出家了,我们是个寺庙啊。”
先生就赶快说:“请你们不能让她出家!今天太迟了,我明天就来,我明天就来。”第二天,先生来了以后,让他们夫妻谈话,不要一个小时,夫妻双双笑逐颜开,手牵手回台北去了。像这样的故事,在佛光山经常有之。
也因这样的因缘,我们就在台北设立一个“观音线”,由朱唐妹、李虹慧等人主持,让一些因一时气愤的夫妻们,有个申诉的时间、窗口,给他们一些建议,减少夫妻对立的情况。
过去我常常讲一个笑话:先生下班回家吃饭,太太煮了一道清蒸板鸭,先生一看,鸭子怎么只剩一条腿,就问太太:“怎么妳煮的清蒸板鸭只有一条腿呢?”
太太就说了:“我们家的鸭子都只有一条腿!”“乱说,我们家的鸭子怎么可能只有一条腿?”太太说:“你不信,我带你到我们家后院的池塘去看。”因为是正中午,鸭子正在休息。大家都知道,鸭子休息的时候,都把另外一条腿蜷起来,太太就说:“你看、你看,我们的鸭子不都一条腿吗?”
但先生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被蒙骗过去,他两只手鼓掌,掌声一起,鸭子受了声音的振动,伸出另一条腿,即刻划了水离开。先生笑着说:“太太,你看、你看,我们的鸭子不是也两条腿吗?”
太太沉着脸:“先生,你不知道吗?因为你有掌声,牠才有两条腿的啊!”意思是说,我天天煮来给你吃,你一句赞美都没有,就让你只吃鸭子一条腿,如果你早一点给我一些掌声,我就让你有两条腿吃了。
所以,夫妻相互赞美,偶尔先生买一点小纪念品送给太太,太太偶尔要赞美先生。赞叹也是佛教修行的法门。父母赞叹儿女,鼓励比打骂有用;夫妻相互赞美,相敬如宾,自然感情增进;不开口的夫妻,必定都会出问题的。
其实,一个家庭里也不只夫妻之间有问题,还有婆媳相处问题。尤其婆媳不合,让一个男人夹在妈妈和妻子之间,实在难做人,一边要尽孝,一边要有情义,很难以兼顾。
有一对婆媳一直处不来,妈妈要求儿子必须跟媳妇离婚;妻子要丈夫搬到别处去,不要跟妈妈这个苛严的老太婆住在一起。
聪明的男人,就对妈妈说:“妈妈!我们才结婚不久就离婚,会给人笑话,也会说妈妈对媳妇不好;假如迟个半年,妈妈待她好一点,让人家知道,我们家里的婆婆很爱护媳妇,然后我们离婚,就不至于影响妈妈的名誉。”妈妈听了以后,说:“半年我可以忍耐,但是你要有信用。”
儿子又对太太说:“我们现在刚结婚就出去,人家说我们不孝,今后也很难做人,这样好了,以半年为期,妳对妈妈好一点,跟她说笑话,让她欢喜,人家知道我们家庭和顺,然后我们再搬家,也不至于让人家取笑我们家的婆媳相处发生了问题。”太太听了以后也说:“半年我可以忍耐,我会照你的话做,但半年后我们一定要搬家喔。”就这样,婆婆为了对儿子的承诺,就对媳妇有所爱护;妻子为了对丈夫的交代,从此对婆婆也恭敬孝养。
半年以后,妈妈对儿子说:“儿子啊,你可千万不能跟媳妇离婚,她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媳妇也跟丈夫说:“婆婆实在是对我们很慈爱,我们还是不能搬家。”家庭本来都没有事,只是婆媳之间有了成见,一个男人夹在两人中间,如何把成见消除,就需要智慧了。
所以我经常讲,婆媳之间要跳探戈,夫妻之间也是要跳探戈。就是牙齿和舌头,有时候一不小心,牙齿也会咬到舌头。所谓“敬人者,人恒敬之”。待人好,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就如现在一些做领导的人,对部下要爱护,要帮他解决问题,部下自然对长官就恭敬,那么工作也会有效果。所以彼此体谅,彼此友好,人间的喜悦就会增加。
关于婆媳之间的问题,也有一则趣谈。有一户人家,因为端午节到了,婆婆就叫媳妇说:“媳妇啊,端午节到了,妳要包粽子。”媳妇一听,现代的女孩子,哪里会包粽子,但婆婆的话,也不敢拒绝,就非常辛苦,跟别人请教、学习。
到了端午节中午,好不容易粽子包好了,就在粽子快煮好的时候,她想向婆婆报告,可以吃粽子了,却听到婆婆在客厅里打电话,注意一听,婆婆在电话里说:“女儿啊,妳的弟媳妇快做好了,妳赶快回来吃粽子喔。”
媳妇一听,顿时生起瞋恨,无明火燃烧。心想,我这么样辛苦、艰难的包粽子,妳一点都不给我帮助,给我安慰,现在粽子好了,就叫妳的女儿回来吃粽子。媳妇非常不服气,把围裙一解,厨房门一关,就回娘家去了。
大概娘家也不远,回到娘家,进了门,正好看到妈妈,拿起电话,一看到她回来,就说:“女儿啊,妳回来的正好啊,我正在要打电话告诉妳,妳嫂嫂的粽子包好了,叫妳回来吃粽子啊。”这个女儿一听,这才明白,原来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母女有母女的感情,婆媳是婆媳的感情,不是不好,只是程度不同,亲密不同。
从包粽子的这一个问题,我们看到中国婆媳之间的问题,都是由于互相不了解,互相计较,互相比较,产生了多少问题。如果拿佛教来说,佛教也有一个趣谈。
有一个信徒,来拜访一间寺庙的住持,年轻的住持在接待跟他谈话的时候,身边站了一位老和尚。年轻的住持跟老和尚说:“你去倒茶,请客人吃茶。”这个客人也有信仰,心想,怎么这么年轻的住持态度这么傲慢,对年老的师父口气那么不好,心里就有了成见,但自己是客人也不好说。
正在忍耐的时候,年轻的住持看到老和尚泡茶来了,他又说:“你去切一盘水果来,请客人。”老和尚一称,是,就去切水果。信徒很想发作,但是也不好意思,谈话就草草的了事了。
这时,年轻的住持对老和尚说:“等一会儿,你带客人去吃饭,我先去办别的事情。”年轻的住持走了以后,信徒趁这机会就问老和尚:“刚才那个年轻的住持,是你的什么人?”老和尚回答说:“他是我的徒弟啊。”
信徒一听,很惊讶说:“既然是你的徒弟,怎么对你这么没有礼貌?”老和尚就说:“不会啊,我的徒弟对我很好啊!”“怎么好?你看,他叫你去倒茶。”老和尚:“是啊!倒茶很简单,他没有叫我烧茶,烧茶就比较辛苦了。”“可是他又叫你去切水果。”老和尚回答说:“是啊,他只叫我切水果,没有叫我种水果,种水果就很辛苦了。”
这个信徒一听,觉得奇怪就问:“你们的寺院究竟是师父大,还是徒弟大?”“出家人哪里还有谈什么大小,都一样共同为常住服务,他年纪轻,做重要的事情,我年纪老了,就倒倒茶、扫扫地,做一些轻松的事情。”
假如,我们中国的婆媳,能像老和尚这样的阔达、开通,那还有什么婆媳相处的问题呢?夫妻也是一样,两个家庭,不同的生活习惯下长大,总有一些不同的观念看法,既然结婚了,就要相互的包容忍耐,相互的体谅,相互的尊重。夫妻通过了最初的磨合时期,以后就不会彼此计较,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还有什么问题发生呢?
我们本山办有大慈育幼院,有一部分孩子是孤儿,但也有一些是夫妻不和成为单亲的家庭,为了让孩子健康成长,就安排住进育幼院。我们有时候也告诉这许多儿女,爸爸来看你时,你就说你很想念妈妈;妈妈来看你了,你就说很想念爸爸。有时候这许多父母,还是有情义在,听到小儿小女的话,心里也会有感觉的。
甚至要他们跟爸爸说,上次妈妈来,说爸爸怎么好;告诉妈妈,上次爸爸来,也说妈妈怎么好。这样的夫妻又再回心转意,破镜重圆的也很多。希望有情人成为眷属,不就是这样的意思吗?
在我处理信徒一些家庭的问题中,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生命线的创办人曹仲植先生。
那应该是在五十年前,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有一天,我到北投的一间寺庙找一个朋友,见到一群信徒站在那里,互相交谈,随后进来一位中年男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样子,一位太太看到我,就大声的说:“我先生来了,师父、师父,您叫我的先生拜佛好吗?”
我一看,我并不认识这一位曹先生,而且信仰自由,我怎么能叫他拜佛呢?但是碍于太太拜托我,我又不能不回答,我只有说:“妳先生不一定拜佛嘛,他可以行佛。”曹先生看到那么多的群众,也难以下台,听到我这么一说,马上回答:“师父说的对,我行佛、我行佛。”
后来,他不但对我们在外国创立的道场,如美国西来寺等帮助很多以外,尤其捐献轮椅,不只百万辆以上,帮助了多少行动不便的人士。他一直都说:“我奉行大师的话,我要行佛。”因为这样子,夫妻对同一个宗教,有共同的理念、信仰,当然感情就非常的美满了。
多年后,曹太太去世了,曹仲植先生也成为佛光山的荣誉功德主,活到一百多岁才往生。我觉得,夫妻共建的家庭,能够佛化、行佛,是多么的重要。
再有,给我记忆更深的,是一对与佛光山创建都有因缘的夫妻。那应该是民国五十年代左右,我在宜兰成立念佛会,每年都会打佛七,七天的念佛,好像是信徒的过年一样,在外地服务的宜兰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到了打佛七,都会回到宜兰来参加念佛共修。
其中有一位女士,她的先生那时候负责有关山林树木的工作。有一年,她迟到了两、三天才来报到。我记得那天我们正在过堂吃饭,她到的时候,才坐下来,就眼泪鼻涕直流,跟我说:“师父!对不起,这一次几乎不能来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先生有了外遇。”愈说愈伤心,愈伤心愈哭泣,我也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我在想,还是要安慰她一下。我就说:“办法是有,就怕妳做不到。”她听到了以后,立刻睁大眼睛,问:“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不过情急智生,我就说:“妳的先生所以会有婚外情,如妳所说,给狐狸精迷惑了,狐狸精一定有她一套迷人的本领,妳能超过狐狸精的本领,妳就会胜利。”
“什么本领呢?”“妳要赞美先生,妳要用好的给先生吃,不可以说破先生的外遇;甚至于妳知道他要出去和狐狸精约会,妳要对他更加的殷勤,送他外出。”她听了以后说:“我做不到。”我说:“所以妳不能胜利,因为妳没有狐狸精那样的甜言蜜语,对先生那么样的柔顺,当然妳要失败了。”
她听了以后,回家还是有改变。她先生是个官员,对佛教不但没有信仰,也毫无好感。有一天就问她:“妳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好呢?”太太很自然的回答说:“我听我师父的话,和你不计较了。”这一个官员听了以后,心里想,一个和尚,一句话,把我快要破碎的家庭挽救回来。就这样,他对我有所认识,可以说观感不同了,就想给我补报。
有一次见到我,就说:“星云法师,你们这个寺庙太小了,要建就建个大庙嘛!大寺院在大陆,像浙江的天童寺、育王寺,那种大丛林,不必讲经说法,人家看了也会恭敬礼拜。”我一听,就说:“是啊,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建寺院啊!”他听了以后说:“我替你想办法。”
不久,有几位处长拿了几块地的地图来找我说,天母有一块地可以租借给民间建寺院,那就是台北荣民总医院的现址。天母在哪里?那时候的我都不知道。当时,我的建设只以台北火车站作为中心,离开火车站太远,我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接着又跟我说,在阳明山有一块地,就是现在的中山楼也可建寺院,我不置可否。
不过,过了几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统府的侍从室有人来找我。那位长官说:“总统听说你要在阳明山那块地建寺院,因为和官邸距离不远,偶尔他在的时候,会有戒严,会妨碍信徒进出,他要我请你谅解。”我一听,哪敢和总统为邻,就不敢进行了。
后来再过一段时期,他看我对中山楼那块地也没有兴趣,就跟我说,在乌来农民厅有一块地,一个山头,就是现在台湾银行建的地方。我一看,乌来那么远,我连砍一棵树的斧头都买不起,我哪里能在这个地方建寺院呢?所以我就不去妄想要建大的寺院了。我在宜兰、高雄两处来往,地方虽小,但人情味很浓。
后来佛光山开山,也有些殿堂建好了。记得某一天的下午,这一位官员驾到,他一见到我:“你真是莫名其妙,在这种丑陋的地方建寺庙多艰难啊!我当初给你那么好的地方你不要!”我就说:“承蒙你的好意,这个地方虽坏,我不用花多少钱,慢慢建筑,那是我的,不是政府的。那些国家的地方,我租借不起啊,就算让我得到了,别人也会嫉妒。”
他当然也承认我的话说得很对,就跟我说:“那好了,你山上的树木,让我帮你来种吧。”所以,后来吴修齐先生帮我种了很多的菩提树,这位官员也把局里的很多树,如桃花心木、印度紫檀等等给我栽种,让佛光山后来也都树木成荫了。
夫妻相处要以爱才能赢得爱,以恨怨恨、唠叨,只有加重爱情的裂痕。已经作为夫妻的,不得不互相谅解彼此相处的关系。我为了帮助人家的夫妻和好,善意的语言规劝,无意中,建立了佛光山的因缘。你们能说,做一个出家人,对社会的关怀,对家庭的照顾,对人家夫妻的祝福,能不用心吗?
当然佛光山建设以后,有更多美满的家庭,夫妻一起成为佛光山的信徒,共同来护持佛光山的成长。例如:永记造漆创办人张添永、张云罔雀夫妇,万华行的负责人庄许进治、庄万贺夫妇,南昌行创办人曹仲植、贺云卿夫妇,南丰钢铁公司董事长潘孝锐、潘黄雅仙夫妇,日月光创办人张德滋、张姚宏影夫妇,以及后来的立明集团董事长刘招明、陈秋琴夫妇,牛头牌的苏国课、刘珀琇夫妇,三洋维士比集团董座陈和顺、戚品淑,宝成集团总裁蔡其瑞、蔡黄淑满夫妇,监狱布教师林清治、林秀美夫妇等。
在海外,如荷兰罗辅闻、罗刘美珍夫妇,巴西张胜凯、陈淑丽夫妇,洪慈和、吕丽月夫妇,洛杉矶陈正男、范妍娥夫妇,南加州王家培、许月琴夫妇,休斯敦赵元修、赵辜怀箴夫妇,加拿大赖维正、李美秀夫妇,法国江基民、许祥茵夫妇,泰国余声清、刘素卿夫妇,香港陈捷中、蔡蝴蝶夫妇,及陈汉斌、韩玉仪夫妇等等。
甚至于这些夫妻再传承下来给第二代、第三代儿孙,一直到现在都还继续护持佛光山,如张德盛、张欧淑满夫妇,赖义明、薛云英夫妇,陈顺章、苏素贤夫妇,蔡国华、陈素云夫妇,王德旺、游桂惠夫妇,谢承濂、詹靖霈夫妇,林金茂、陈瑞珍夫妇,江忠鸿、江黄湘玉夫妇,战淑芬、游胜文夫妇等。
以上仅能罗列几位代表,佛光山的三好人家不胜计数,或者是太太,或先生个人为佛光山护持,在这里实在无法一一叙述了。这许多国内、国外的佛光人,共组佛化家庭,因为夫妇有共同的信仰,数十年来感情不变,护持佛光山,一心一意,虽说是佛祖的庇佑,也是他们自己的好因好缘了。
当初,褚柏思和他的太太,共同发起捐赠佛光山这块土地,成就后来的因缘,所以护持佛光山的夫妻档,在这里已成为一种风气,这也不是没有因缘。佛光山成就了多少夫妻团圆,佛光山成就了多少的圆满的家庭,和谐的夫妻,因为这样的因缘吧,所以佛光山发展也非常顺利。
至于夫妻如何相处?还是要有共同的信仰,共同福德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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