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
【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只有阿难在很早时已被远地斋主所约请往应斋。别请,是单独请他一人,本来出家人,不能独自外出,尤其在自恣日,这已经是犯规。他因赴远地应供,回来时,又赶不及参加文殊师利菩萨分派众僧,及诸阿罗汉,应供班次。不遑即不及。
【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上座有四种:(一)生年上座,年龄较大;(二)戒严上座,受戒廿年以上,同时又能严持戒律;(三)福德上座,福慧者圆满;(四)法性上座,已明白法性的道理。阿阇黎,译意是轨范师,堪做众人的师范。阿阇黎有五种:(一)出家阿阇黎,跟他出家,为你授沙弥十戒;(二)授戒阿阇黎,教导你怎样求戒;(三)羯磨阿阇黎,为你忏悔过去罪业;(四)依止阿阇黎,亲近他,依他学佛法;(五)教读阿阇黎,教经文教咒语等。阿阇黎亦具监视的意思。
本来出家人外出,应该有二人或三人做伴,单独出门不合律制的。最要紧的有上座,或阿阇黎同行,才不易受魔障。如果有真正定力,那么,单独出门亦可以。阿难还没有定力,又无上座和阿阇黎同行,所以途中,独自一人回来,没有人陪他,帮助他,才发生下面著魔之事。不过我们亦要感谢阿难,如果他不出毛病,我们亦无机会听楞严经;世尊亦不会说楞严经,教导我们修正定方法。
其日无供。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
阿难独自回来,没有赶上分派,前往斋主处应供,所以这天无人供养,他只得自己托钵,在室罗筏城,顺次挨户求乞。‘应器’,梵语钵多罗,即出家人受食之钵,也叫应量器,应自己能食多少,就化多少,不能过多。按佛制:沿门求食,不能超过七家,如无人供食,当天就要挨饿。
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旃陀罗。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阿难心中希望,最后之斋主能布施。檀是布施,布施者能超越生死,故出家人叫布施者为檀越。不论是净与秽、贵和贱,刹利即刹帝利,翻译做王族,旃陀罗翻译作屠户,即以屠杀为职业,印度贵贱分得很清楚,所以屠户出外时,要鸣铃持帜,不和良民同道而行,故称为微贱种族。阿难因要效法佛菩萨行平等慈心,乞食方法不择卑微下贱之家,一心只是为众生种福,发愿成就一切众生,所求无量无边功德,皆能有求皆应,遂心满意。
出家人叫福田僧,在家要求福、种福,必须要供养福田僧。
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
阿难因为知道,以前世尊,亦曾诃责过须菩提和大迦叶,为小阿罗汉。因为须菩提,专化有钱的人,认为有钱的人应该多种福,来生才能得到福报,所以他就舍贫乞富。大迦叶思想和他相反,认为穷人太苦,应该多代他们种福,做善事,使他们来生能得到富贵,如果不帮他们种福,那么,来生岂不是更加贫苦?所以他就舍富乞贫。
我想大迦叶是专修头陀行,食人所不能食,受人所不能受,忍人所不能忍,让人所不能让,对食物方面,不大注意,故专化穷人。须菩提可能注重饮食,有钱人食剩的东西,都比穷人好呢!
世尊知道这二位弟子,心里存有穷富的分别,不能普遍行平等慈悲,所以责他们为小乘阿罗汉。阿难非常佩服如来所说,不应该有选择分别的心,而应行平等乞食的方法,世尊是大开方便门,一点都无遮障,还可以消除众人的疑谤,度即度脱,亦即消除之意,使众生没有怀疑和诽谤,大家都生欢喜心来布施。
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阿难经室罗筏城隍,古时之城外,都有一条濠沟,隍是城外无水之地,徐步即慢步行过城门,郭门即城门。这时他端严地整顿威仪,有威可畏,有仪可像。目不斜视,耳不旁听,恭敬而严肃,一点不马虎、不放逸,来专修沿门乞食的法门。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
这时候阿难因为次第乞食,而经过淫室,即是女人卖淫的地方,是很不干净之处。他便遭遇到巨大力量的虚幻迷术了。虚幻是不真的邪术,‘摩登伽’翻译为下贱种,是其母名。此女名钵吉谛,译为本性,意思是她虽堕落为淫女,但本性仍未失。娑毗迦逻译为黄发,是外道之一种,专修一种邪咒,叫先梵天咒,其实他乃冒充是先梵天所传授之咒,令人相信。
阿难相貌生得十分圆满,和佛差不多。面白如霜,皮肤柔和而细嫩。伽女被他的英俊美貌所迷,即刻求其母,成就他嫁与阿难。其母看阿难是佛弟子,又是出家人,已断受离欲,又怎能与女人结婚呢?故劝女不可有此种妄想。但伽女苦求,一定要嫁与阿难,否则情愿自杀。其母不得已,乃用邪咒,把阿难迷惑了。
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阿难一向是注重多闻,不修定力,故他虽已证初果,但定力还不足,终被邪术所迷,而至神魂颠倒,不知不觉便入淫室,伽女就到阿难身边,用手亲抚阿难,眼看即将毁坏他的戒体的时候。
出家人受戒后,就得清净戒体,这戒体不能毁坏,一旦毁坏,就好像生命断绝一样,所以出家人最重要不可破戒,一破根本大戒就不如死。
为何伽女对阿难一见钟情?甚至连生命都不要,而只要阿难呢?这是因为过去五百世中她与阿难为夫妻,爱习未忘,所以一见就生爱心,亦是其宿生因缘的种子,使伽女什么都不要,而要阿难做她的丈夫。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
佛每应供完缘起,照例要为斋主说法。但这次却是例外,因佛已知阿难被邪咒所迷惑,不能摆脱,在他将要毁坏戒体的时候,即赶快旋归。当时波斯匿王,和长者居士们,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为何佛这样赶快回去呢?一定是要发表什么重要的道理吧?大家为了想明白佛法的真谛,故便一齐跟随佛回只桓精舍。
于时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
当世尊回只桓精舍的时候,便从他的头顶上,放出百种宝光,每种宝光,都放出无畏光明,亦即大威德光明,这种光明可以降伏一切天魔外道的邪术邪咒。从宝光中又生出千叶宝莲。在宝莲上又有释迦牟尼佛结跏趺坐,来宣说秘密神咒——即楞严咒。此由化身佛来宣说,表示是密因里之密因,咒王中之咒王,所以楞严咒特别重要。学佛者应该把楞严咒学会,才不虚度此生,如果学不会就如入宝山空手而回,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把楞严咒背熟,才不枉费你们从西雅图而来学佛法的诚心,如果学十余年亦值得,因为这确是无上甚深微妙法,没有比这更高、更深,切不可失之交臂!阿难已证初果,还要受女难,还得用楞严咒来救他,何况我们是凡夫呢?所以你们一定要把楞严咒学会,如此不但可以了生死,还可以免除魔难、灾祸,救度众生。
现在讲结跏趺坐公案:结跏趺坐,即盘双腿而坐,先将右腿放在左腿上,然后再将左腿搬在右腿上。
以前有一位赶经忏的和尚(赶经忏就是超度亡魂,谁家有死人,就专门前往念经拜忏,来超度亡魂),有一天,念完经回庙的时候,经过一乡村,其时天已黑,被一犬追吠,有一妇人就问:‘谁呀?’其夫从窗口一望,便答:‘噢!是赶经忏鬼!’他心里纳闷,为何不叫我赶经忏神仙,而叫我做鬼呢?及行至桥边,天适下雨,就在桥下暂避。同时结跏趺坐,以便休息。忽然看见有二个鬼经过,其中一鬼说:‘这里有个金塔,金塔里面,有佛的舍利,我们赶快叩头,就会消除业障。’于是二鬼一齐叩头,叩了一会,赶经忏鬼腿痛,就把双腿放开,改为单跏趺坐,右腿在上,左腿在下。这时,一鬼说:‘为何金塔变成银塔?’另一鬼说:‘不管它金塔或银塔,我们依然叩拜。’大约过了半小时后,腿又痛,便将两腿伸直。二鬼一见,便说:‘这是泥巴不必拜。’便要打他,骇得他赶快双跏趺坐,鬼又说:‘咦!又变成金塔,这真是有佛的舍利,才会这样变化无穷,我们还是赶快叩头吧!’
赶经忏鬼心想:‘原来结双跏趺坐,就是金塔,单跏趺坐,就是银塔,不坐,就变成泥巴,还是要赶快修行啊!’从此以后,他就不再赶经忏,而专心一意,埋头苦干,一修便修成功,后来人们取他的名字,叫做‘鬼逼禅师’,如果没有鬼逼他,要打他,他还是拖拖拉拉,耽误时间,不肯修行,被鬼逼后,才肯精进苦修,这是鬼帮忙分开悟成道,故叫‘鬼逼禅师’。
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消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
敕是敕令,即命令,命令有大智慧之人,才能救醒迷昧愚痴的人。阿难虽是证了初果的阿罗汉,但定力不足,所以被邪咒所困,伽女所迷,正在最危险的时候,将要毁戒体,幸而未毁,如果已毁戒体,那么阿难便会永劫堕落,很难再修成功,在这千远钧一发之际,佛已知道,就赶快回祇园精舍,即刻结跏趺坐,放光现瑞,顶化如来,宣说神咒,普令文殊师利菩萨,持咒前往救护阿难。在楞严咒里面,有数段是专破外道邪魔,很灵验的,所以楞严咒一念,恶咒便消灭,邪术失灵,阿难如梦初醒,故需提他扶他。奖是奖励,因伽女痴心旧情,故需好言劝导她,奖励她去见佛,因此二人都归到佛处。
从‘如是我闻’,至‘归来佛所’,叫做序分。序又有通序、征信序、发起序、经前序、经后序等。序分即序述,举出证据;通序即所有经典都有序文;征言序,前面六种成就为证信序;发起序,因阿难受邪术所迷而发起此序;经前序,这段序文列于经的前面;经后序,佛说经典时,根本无此段文,只是阿难结集经时,才写进去,故叫经后序;这是序的名称,虽然不关重要,但研究佛法的人,也要明白这些道理,不然连序都分不清楚,还研究什么佛法?既然要学佛法,就要每段经文的意思,都要明白,都要深入经藏,即钻入经藏里,才能智慧如海。好像这部经是我所讲的,所有的道理,都从我心里发出,能这样设想,则这部经的道理,就能和本心合成一片,没有深、没有浅,只是很平常的事,就不觉得困难了。
这部楞严经的行文,是最好最妙。比中国之古文观止、四书、五经都好,我平生最喜爱这部经文,本来我想把它背熟,装入肚里,但始终没有时间完成我的心愿,我在香港有一个弟子,名叫恒定,他听我极力赞叹这部经,他就足足费了五年的时间,把楞严经和法华经都背熟,也算不负我所望,你们如果愿意学中文,那么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能够把楞严经的文法学能,则其他的中国文学,亦可通晓。
阿难见佛。礼悲泣。恨无始来一向多闻。未全道力。殷勤启请。十方如来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
文殊师利菩萨,将阿难带回,阿难迷梦初醒,见佛即顶礼悲泣(悲泣是悲至极点,泣不成声,形容人悲痛之极),恨即悔恨,好有在‘恨‘字,有恨即有开悟的表现,如果回来不坦白、不悔恨,若无其事,那就是假面具,永远不能开悟。阿难不戴假面具,坦白向佛悔过,恨自己从无始以来(无始即无人能知其开始,亦即最初做人的时候),多生多劫、生生世世,都注重多闻,所以记忆力特别强,但未全道力,没有修定力,才被邪咒所迷,因此殷勤,很诚恳地启请佛开示,请求释迦牟尼佛说一说:十方如来怎样修持,才能成正果,证菩提的道理?从这三种妙定:妙奢摩他、妙三摩和妙禅那,哪一种是最初开始而易修的方便法门呢?
佛听阿难问这三种定,已知他尚不清楚,不知道成佛的正是楞严定,所以才有以后的种种发问,阿难幸亏有悔恨心,知道错误,知道改过,故经世尊逐一征问和解释,他才易于领悟而证果。
有人生出偏见,以为阿难一向多闻还要堕落,如此多闻无益,不如不修多闻而多修定力,但这也是偏见,不合中道,中道是不偏不著、不左不右、不前不后,阿难注重多闻,是属偏见,专修定力,不重多闻,亦不能成就,故要学行学解,行解双修,才能济事。我在未讲经讲,已告诉过你们:研究了一个时期的经典,就要开始学打坐,把万缘放下,摒除妄想,全副精神一心一意放在佛法上,不要把宝贵光阴空过,不要说闲话、打闲岔,不要做无意义之事——要遵守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专心学楞严经,专心打坐,诚心诚意,行解双修,那就保证你们不会把时间空过。就算不开大悟,亦会开小悟的;如不专心,不守规矩,那就像‘老大看戏白打工’,中国人叫蒙古人为老大,看不懂中国戏,故曰:‘白打工’。希望你们都不要白打工,既然千里迢迢来学佛法,就算我如何辛苦,我都不怕,一定尽我所能,和盘托出,来教导你们。只要你们能得到佛法的好处,我愿已足;不过我是这样说,听不听还是在你们,你们不听,我亦无办法,因我不是你,你不是我,但亦可说:你是我,我是你,因大家都是一体,你不阻碍我,我不阻碍你,大家专心共同研究,不管深浅,懂与不懂,就是懂得一字一句,已经得到好处,何况不只一字一句,这代价太高,这机会太好,希望你们不要失之交臂!
阿难为何已得了初果,终不能抵抗邪咒?因他过去所修,只用心识,而心识是有生灭,不得彻底,用心识思想来修定,好像天台修止观一样,是属于识,而不是不生灭性,要用不生灭性,来修不生灭定,才是真定,才不会被外境所动摇。阿难尽用心识来处事,甚至听经,都用心来强记,这都是识,不是根本办法,因此遇邪便不认识了,修道一定要认清境界,便不为境所转,而能用定力转境,一切善境、恶境、顺境、逆境发生,都能如如不动,了了常明,喜怒哀乐,全无动于衷。若轻易为境所转,就是没有定力。要像镜子一样,‘物来则现,物去则隐’,始终光亮,不受染污,所以最重要的是要有真正定力、真正智慧,好像镜子光亮,就能彻底明净了。
妙奢摩他:意为寂静,寂然而静,只是抑止心识,使不打妄想,不是彻底之定,这是佛最初为二乘所说之方便法门。妙三摩:即观照,观照十二因缘,或观四谛法,而修成的定。妙禅那:是思维,用心来思维观想,如修止观。三止三观:观空、观假、观中,本来亦不错,但比楞严正定,则相差太远,禅那亦即静虑,现在坐禅,亦叫禅那。修禅有彻底和不彻底,若用识心来修,训心有生灭,当然不彻底,不能得到正定,要用楞严定来修,但楞严定如何修?如何下手?下面经文便会逐一分释,现在你们好像在深山上,太深太高了,而不知山的真面目,古时有诗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故要走远点,便什么都看到。听楞严经亦一样,要钻入经里,要专心研究,然后再向前走,仔细看,什么密因了义,都看得清清楚楚,才能够如入宝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生受用不完,将来能证楞严佛果,自利利他,还可以教化众生。
于时复有恒沙菩萨。及诸十方大阿罗汉辟支佛等。俱愿乐闻。退坐默然。承受圣旨。
就在阿难请问佛定的时候,又有恒河沙数不尽的菩萨,及诸十方,十方是: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和上方、下方共十方。本来依我说:则一方都没有,只是圆的,因地球是圆的,哪里有方呢?但佛经说方,所以就说方啦!我说圆的理由,就不成立,其实世界是一元化,都在大光明藏、如来藏性里,哪里还有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这是我的见解,或许不对。
大阿罗汉,不是说长得高大,而是法性大、道德大,阿罗汉上面好像还未讲过,现在再补说一遍。阿罗汉有三个意思:(一)应供:应天人供养,比丘时为乞士,乞士为因地,应供为果地。(二)杀贼:不是杀外边的贼,是杀内边的贼,杀无明贼,杀烦恼贼,杀眼、耳、鼻、舌、身、意六贼。这是怎么说呢?本来眼神很是充足,但因用神过度,眼睛看得太多,就会消耗你的精神。耳也一样,耳朵听得太多,就会消耗你的闻性,所经它们都是偷窃你内心的真宝、无上法宝,不要以为它们是你的好帮手,其实它们偷窃你的无上家珍,这是连钱也买不到的真宝,而你还不知道呢!还经为我的眼睛多好、多锐,看得多远!不知你愈看多,愈消耗精神,这是很重要的,如果你们不丢东西,不耗神消精,老早已成佛了。你们现在还不明白,以为我说的都无理由,但等到你们明白,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理。(三)无生:无生就无灭,也不生也不灭,证到无生法忍,不再受生死,所谓‘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应该做的事已办妥,不再受生死,不再堕落轮回六道中。
在四十二章经里,佛说:‘慎无信汝意,汝意不可信。’不要信自己的意思,为什么呢?因为这都是妄想,汝若相信妄想为真,那么就要堕落六道,受生死轮回之苦。那么何时才可以相信自己的意思呢?佛说:‘证四果阿罗汉,方可信汝意。’要等到证了四果阿罗汉,才可信自己的意思,故未证四果,最好还是要听善知识和明师的教导。
辟支佛,都很喜欢踊跃来闻密法,大家退归本位而坐,专心一意,静默地听佛所说的圣教。承受即恭敬领受。
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汝今谛听。阿难顶礼。伏受慈旨。
(这段经文本来是在后面,但圆瑛老法师,认为与前文贯通,故移在此。我亦同意,认为这样行文比较通顺,比较恰当。)
尔时世尊,这时世尊(即当众阿罗汉,及诸众大菩萨要领受教旨的时候,亦即阿难启识破十方如来,应修何法门,而得正果的时候),在大众中,舒即伸开他的金色臂,而摩阿难顶。摩顶在佛教里是表示慈悲爱护之意,并使其消除魔障,这种爱护是普遍一切众生,不像世间之情爱,只限于男女之间,世间最大之爱,莫如父母之爱,子女不肖,打父骂母,父母还是爱护,比夫妇之爱更深。佛爱护一切众生,则比父母爱子女更深、更大,因为佛之爱是慈悲之爱,慈能与乐,悲能拔苦,即是除爱护外,还要救度其离苦得乐。
用手摩顶,亦可说是,以佛光照除其心里之黑暗,使诸恶消除,众善增长,可惜我们生于末世,没有佛来摩顶以消灾难,但千万不要怨天尤人,不要后悔。佛虽然已入涅槃,但佛的法身是遍满十方世界,我们行住坐卧,吃饭穿衣,都在佛之法身里,只是肉眼看不见而已,不过假如能诚心祈求,佛亦会来摩我们的顶。
佛摩阿难顶后,告诉阿难,及诸大众、大菩萨、大比丘、长者居士,以及国王等:‘有一种定,名叫三摩提,也叫大佛顶首楞严究竟坚固定王,具足万行,即包括无量无边,一切之禅定,所有十方如来,皆从这首楞严王定,一门超出,而达到最庄严,最微妙之路。你们现在一定要注意,不要分心,不要打妄想,要专心一意,集中精神来听。’
阿难听佛说后万分感动,即起身顶礼,以伏受如来大慈悲心流出来之法旨,恭谨敬诚听佛宣讲楞严密法。
佛告阿难。汝我同气。情均天伦。当初发心。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顿舍世间深重恩爱。
佛告阿难:‘你我同气’——即同祖宗之气脉血统,阿难与佛是堂兄弟。情是情分,均是平均,在情份上,实同兄弟,可以均分天伦之乐,什么是天伦?伦亦轮回之意,父母、兄弟、子女、祖孙,互相轮递,做完子女,就做父母;做完父母,就成公祖,天然的伦常,亦是天合之伦。中国有叙天伦之乐。中国最注重孝道,要孝敬父母,将来子女才会孝顺,如不孝敬父母,则子女亦不会孝顺,故有‘百善孝为先’的古训。中国又有二十四种孝故事,如唐湘哭瓜,他父亲有病,想吃甜瓜,但在冬天冰天雪地,怎会有瓜?他就用一粒瓜籽种在地上,日夜伏在上面,哭祷祈求早日长出瓜来,让我可以孝敬父亲,他这种精诚,真的感动了不知是佛菩萨?还是天神?瓜籽终于长出芽来,而开花、结果了,这是他一念真心孝心,而得感应。还有孟宗哭笋,双亲要食笋,他就在竹的旁边哭祷,果然竹笋生长出来,得以孝敬双亲。还有王祥,其母亲生病,思食鲤鱼,当时也是冬天,河水已结冰,无法得鱼,王祥只得卧在冰上,求获鲤鱼,果然不久,冰融而得鲤,其母因数孝心而得鲤鱼,恐为龙王赐,终不敢食,将鱼放生,而病亦愈。不要以为这些事太奇怪虚渺,这皆是一念孝心,真诚而获感应。例如舜因大孝,感动象为之耕,鸟为之耘,孝感动天,历史常有记载,所以为人子者,一定要注重孝道,孝敬父母,才能得天伦之乐!
在美国,子女十八岁便能独立,不依赖父母,父母亦不管,虽然,子女能独立,不依赖人,这是一种好习惯,但有时未免因为年纪小,经验浅,很易误入歧途,被不正当朋友诱入歧途,或被世风染污,现今很多青年人,都不知道家庭的含意,未免太可怜。
佛问阿难:‘你最初发心出家时,在我佛法中见到什么特殊境界?才即刻把世间的恩爱舍弃而出家呢?’世间父母之恩最深,夫妻之爱最重,能把这深恩重爱之心转过来学佛法,是不可思议的,所以在这段经文中佛问阿难,怎能放下一切而跟佛出家?
阿难白佛。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
阿难对佛说:‘因见佛有三十二相好庄严(三十二相可查佛学辞典,因时间关系不能详说),殊胜无与伦比,同时身体透明,光辉皎洁,犹如琉璃内映外彻。’
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何以故。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是以渴仰。从佛剃落。
‘我自己心里时常思惟(这思惟就是用识心来想),这种妙庄严相,绝对不是世间情欲及爱念所产生。欲气粗而浊,男女交媾时,气味十分腥臊,脓血杂乱,非常不洁,所以父精母血所造之身体,是不会发生胜净妙明,庄严佛相,紫色金光聚集,光辉无比的佛身,是故我心里非常渴仰爱慕,因此从佛剃度出家。’
阿难用思惟——即第六识思想分别妄心,来仰慕佛相好,此亦是爱心,舍爱从爱,把一个爱心舍弃,又执著另一个爱心,虽不属情爱,但还有爱心,这与家庭爱无异,所以他的错处,便在不是为佛法而出家,而是为爱佛陀相好而出家。阿难不学佛之智慧德行,修定觉悟,而只要相好,可能过去世中,喜欢著相,爱佛相好便满足了,故有爱心而无定力,他又恃佛是堂兄,将来一定会帮他得定力,但不知心身本不相代,这亦是他的错处。那么是不是不爱人,便讨厌人,什么人都讨厌,不喜欢,要自己独自修行?不是的!修道要不憎不爱,觉得人人都和我一样,平等不偏,你我如一,怎会有爱和憎呢?所以说平常心是道,平等心才合乎道。
学佛法一定要专心,要得真正定力,一定要把爱心放下,念兹在兹,朝于斯,夕于斯;朝参禅打坐,研究经典,晚上亦如是,不要妄想及说闲话,否则空费时间。希望你们,在这九十天的暑期班里,应尽量用功,牺牲一切,专心一意来研究佛学,参禅打坐,行解双修,到明白时,才得真正智慧,方不枉此一行。
佛言。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阿难因为喜欢佛之妙相庄严,就舍离世间之深重恩爱,落发出家,当佛住世时,所有比丘出家落发,不必用剃刀,佛只说:‘善男子,汝今舍俗出家,须发自落,袈娑披身。’佛只需这样说,出家人就须发自落,袈娑披身,这是佛用神通,为他们披剃。佛入涅槃后,出家就用剃刀落发,还要到戒坛去受戒。在中国戒坛需要三年,才能受戒,后来因时间太长,缩短时间,用科学办法,改为五十三天,就可受戒,但现在有的要更快,就改为七天,有的更简化,只需三天便可受戒,三天实在太马虎,是不合法的。
佛听阿难说出家因缘后,便赞叹说:‘真好,阿难,你是大丈夫,能舍俗出家,但你应该知道,一切众生,从无始至今,即是从最初做人到现在,生死连续不断,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脱白骨如山丘,不知生从何处来,死往何处去?这都是因为不明白自己的常住真心,是不动不摇、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生不灭是常住,不增不减是真心,自性是清净,光明遍照的,但是你们不知道,都把它忘记了!’自身虽有无价宝珠,但自己不知道。好像法华经上说:有富家子,舍家远游,父母恐他流浪异乡,穷因无钱,便将宝珠,暗藏在他的衣里。但儿子不觉,依然过其流浪生活,虽身在穷苦中,而不知自身藏有无价宝珠。
我们之常住真心,性净明体,便如无价宝珠一产,不知道便不能利用,又因妄想生灭心——识心——把我们支配得颠颠倒倒,弄得昏昏迷迷,根本这妄想是不真实的,但人不明白,便在生死苦海中,轮回流转,没有休息的时候,不能断妄想,便不能了生死轮回,这是佛对阿难说明,不认识真心,才受生死轮回之苦。
心字是最不好的,中国心字:‘三点如星布,弯钩似月芽,披毛从此起,做佛也由它。’我老早已告诉你们:十法界不出一念心,心是万法之源,念动百事有,念止万事无,心止念绝,就是成佛作圣;心念纷飞,就堕生死轮回。
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酬我所问。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
你现在欲研究明白,怎样才能得到无上菩提,即佛的果位?你必须要真实明白发现,你自己本具不生不灭的根性,即六根中性,亦即如来藏性,亦是成佛之道。你现在应该用直心,来答复我所问,不要用曲折妄想心。维摩经上说:‘直心是道场。’在未想——即一念未动之前,是第一念,是真心直心。若加以思惟,便落第二念,便是妄想心。第一念,即直心,即道心,亦即第第一义谛,要即问即答,不要思前想后;若思前想后,便不是直心。为何要用直心来答我呢?因十方如来,皆用直心,才能成佛,才能出离生死苦海,佛皆是用直心,不用弯曲心。心直则言直,像这样从初地,即干慧地,而成妙觉地。始为初地,终是佛地;从初地而至佛地,经过十地、等觉地,才至妙觉佛地,中间经过很长的时间,一点都无曲折心相,都是用直心,才能成佛。这是佛要阿难,舍弃偏计妄执心,而用直心来答复他的发问。
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能爱之心,即攀缘心,佛要破阿难之攀缘心,所以再问他:‘阿难!我再问你,当你最初发心的时候,是因为你用攀缘——即爱慕之识心,来见如来三十二相,究竟是用什么来看见?谁爱如来之三十二相?’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阿难对佛说:‘这种爱乐,是用我心和目看见的。由目看见如来,相好庄严,遂心生欢喜,所以我就发心,愿舍离生死轮回,来跟佛出家修道。’
佛告阿难。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
佛告阿难:‘如你现在所说,你的真实爱乐,是从你的心和目。假如你不明白、不知道,心与目之所在,那你就没有力量,来降伏尘劳。’尘是染污心性,劳是扰乱心神,识心即尘劳,亦即烦恼,若不能降伏它,便被它扰乱,就不能了生脱死。
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
譬如国王,被贼所侵扰,国王要发兵讨贼,但出兵前,应该知道贼在何处?才能擒其贼首,斩草除根。我们无始以来,不能了生死,就是不知自己真心所在的地方,反认为由目观见,而取爱乐为心,这就是迷真认妄,执妄为真,执了妄心为己心才生出种种的颠倒!
使汝流转。心目为咎。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
这种妄心使你不能了生死,而流转于生死,在六道轮回中辗转不停,这都是你的心和目的过错,我现今再问你:你之心和目,究竟在何处?
阿难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纵观如来青莲华眼。亦在佛面。
阿难被佛追问,手足无措,不知所云,只得委诸众生,做不负责任,没有把握的答复:‘世尊!一切世间,即三界之内,十种异生(本来是十二类众生,下文有详细解释,现除去无色和无想,这二类都无心目,故说十类;而业报形体,各各差别,故曰异生),他们都将识心——即分别心,居在身内(阿难不说自己,而说众生,含有狡辩之意),我现在再看如来之眼,清净长广,好像青莲一样,亦是在如来面上。’用亦字,含意明明在佛面上,还要问我,但不敢公开说出。
我今观此浮根四尘。只在我面。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我现在再观看,我之浮根,即眼根——乃四尘,即色、香、味、触所形成,非常明显的,是在我的面上,而能分别美丑的识心,实在是住在我的身内。
佛告阿难。汝今现坐如来讲堂。观只陀林。今何所在。世尊。此大重阁清净讲堂。在给孤园。今只陀林实在堂外。
佛听阿难说:‘心在内,目在面。’并不答复对或不对,只再问他:‘你现在坐在如来讲堂,你看只陀林,究竟在何处?’阿难答:‘世尊!此广大重叠楼阁,及清净不染讲堂,实在给孤独长者之园,而只陀太子之林,实在讲堂外边。’
阿难。汝今堂中先何所见。世尊。我在堂中。先见如来。次观大众。如是外望。方瞩林园。
佛对阿难说:‘你现在讲堂中,先见到什么呢?’阿难答:‘世尊!我在讲堂中,先看见如来,再见大众,然后向外瞻望,便见到只陀林,和给孤独园。’
阿难。汝瞩林园。因何有见。世尊。此大讲堂。户牖开豁。故我在堂得远瞻见。
佛问阿难:‘你看见只陀林和给孤独园,是怎样能看见呢?’阿难答:‘世尊!这大讲堂,门窗开通,所以我在讲堂上,便能望见外边景物。’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阿难答言。世尊。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
佛反问阿难:‘假设就如你刚才所说的一样,身在讲堂时,窗户打开,便可以看见外边园林,但是否亦有众生,身在堂中,而没看见如来,只看见堂外之物呢?’阿难答言:‘世尊!身在堂中,没看见如来,而能看见外边之林泉,是没有这种道理的。’
阿难。汝亦如是。
佛说:‘阿难!你亦是这样的。’你既然说心在身内,但不能看见内边,只能看见外边,岂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汝之心灵一切明了。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
心灵是指心为万物之灵,及心有灵知之用,佛说:‘你的心灵,如果一切都能明了,那么你现在这个明了心,实在是居在身内,应该知道身内的一切,可否有众生,先看见身中之物,然后再观看外边之物呢?’
纵不能见心肝脾胃。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合明了。如何不知。必不内知。云何知外。
你说心在内,见在外,为何心在内而不能先见心、肝、脾、胃呢?纵然看不见,那亦应该看见指甲的生、头发的长、筋络的转、脉搏的摇,你心应该明了,如何亦不知呢?既不能知内,如何反能知外呢?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无有是处。
所以证明你所说的,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是不合道理的,是错误的。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
佛给阿难一个当头棒,打破他的执著,他那‘心在内,见在外’之理论不成立,于是阿难又说:‘我听闻如来说法之音,明白我的心,实在身外。’
所以者何。譬如灯光然于室中。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
什么道理呢?好像灯烛在房间燃著,这灯烛便能光照室内,再从门口,照到外边庭际,一切众生,看不见身内脏腑,只能看见外面,就如灯光,居于室外,便不能照亮室内一样。
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这道理一定是对的,不会再起疑惑,并和佛所说之了义一样,大概错不了吧?
佛告阿难。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归只陀林。我已宿斋。汝观比丘。一人食时。诸人饱不。阿难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众饱。
阿难用灯光来譬喻心是在外,以为佛一定说他对,但佛不答复,只问阿难:‘刚才众比丘,跟从我在室罗筏城沿门乞食(乞食是佛制,为除贪慢心,乞食资身,随所化缘,不贪好食。抟食是以手指抟菜饭来食),回来只陀林,我已宿斋(即止食),你现在看众比丘,一人食时,众人会不会饱呢?’阿难答言:‘不会饱的,世尊!什么缘故呢?因众比丘,虽是证果阿罗汉,但究竟身躯还是不相同,怎能一人食而大家会饱呢?’
佛告阿难。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
佛告阿难:‘假如你的觉察明了之心,实在是在身外,那么,身和心自然分开,没有连带关系,毫不相干,则心所知之事,身便没有感觉,如果感觉是在身处,心亦不会知道。’(因阿难说,心在外,那么心有所知,身当然不能感觉。)
我今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不。阿难答言。如是。世尊。佛告阿难。若相知者。云何在外。
佛又说:‘我今示汝兜罗绵手,你眼看见时,心里是否有分别呢?’阿难答言:‘是的,世尊!’佛告阿难:‘如果你眼看见时,心便会知道,怎可以说,心在外边呢?’
‘兜罗绵’印度语,译意细香绵,色白如霜,十分柔软,这里是譬喻佛手柔软似兜罗绵一样。眼见心知,若心在外,则是相义,应不相知;若是相知,即不能说心在身外。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佛又说:‘所以应该知道,你说觉了能知之分别心,是住在身外,这理论是不对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身心相知。不相离故。不在身外。我今思惟。知在一处。
阿难对佛说:‘世尊!好像佛所分析解说,不看见身内之肝肺脾胃,就不应该居在身内,心与身既能互相知道,便不相离,就不居在身外,这道理是很对的,我现在再仔细思想,已经知道心在一个地方。’
阿难只知用生灭识心,来推测思惟,所以世尊要用种种譬喻来开导他,来破他的妄执。
佛言。处今何在。阿难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内。而能见外。如我思忖。潜伏根里。
佛即追问:‘今在何处?’阿难答言:‘这个明了的心,既然不能知内,而能见外,我再三思惟忖度,一定潜伏在眼里。’
犹如有人。取琉璃碗。合其两眼。虽有物合。而不留碍。彼根随见。随即分别。
好像有人,拿著琉璃碗(琉璃是透明的浅绿色宝石,碗字照中文意义是小盂,这里则喻如眼镜,用透明小盂盖合在眼上,亦可以看见东西),合在他的眼睛处,合即戴。虽有物合,即眼睛虽戴上眼镜,但一点都有阻碍,所以眼根一看见,便能分别是什么,即是说:琉璃不阻碍眼见,眼根不阻碍心见。
然我觉了能知之心。不见内者。为在根故。分明瞩外。无障碍者。潜根内故。
为何我的觉察明了,而能分别之心,不能看见身内之五脏六腑?这乃因在根里的缘故,清清楚楚能看见外边的东西,一点都无障碍,因为是潜伏在眼根里边的缘故。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见琉璃不。如是。世尊。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佛问阿难:‘如果照你所说,心是潜伏在眼根内,犹如琉璃一样,那么当那个人用琉璃罩盖在眼睛上,应当看见山河大地,但是否还可以看见琉璃呢?’阿难答说:‘世尊!这个人戴上琉璃镜时,实在亦见琉璃镜的。’
佛告阿难。汝心若同琉璃合者。当见山河。何不见眼。
佛问阿难:‘你的心如果和琉璃相合,所以向远看,可以看见山河大地,在近处又可看见琉璃,但又为何不能看见自己的眼睛?’
有人说:‘只要照了镜子,我可以看见我的眼睛,但这肉眼是不能回光返照,来反观其目,反观自己的面的。
若见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随。若不能见。云何说言此了知心。潜在根内。如琉璃合。
假若能见自己的眼,那么眼睛就同外境一样,不是自己的,怎能成为随见随即能分别呢?假若不能看见自己的眼,怎可说这了知心潜在根内,如琉璃合一样?因心脏眼根内,如戴眼镜一样,便能看见山河大地,应该亦能看见眼,既不能见眼,则此譬喻不能成立。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潜伏根里。如琉璃合。无有是处。
所以应该知道,你说:觉了能知之心,是潜伏在眼根里,像琉璃合一样,这理论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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