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菜根谭》九、静中观心，真妄毕见

重读《菜根谭》九、静中观心，真妄毕见

夜深人静独坐观心，始觉妄穷而真独露，每于此中得大机趣；既觉真现而妄难逃，又于此中得大惭忸。

注解

观心：佛家语，指观察一切事物（佛有心外无物之说），此处当自我反省解。据《辞海》注“观察心性如何为之观心”。妄穷：妄，泛指虚假、狂妄等不正当的行为，穷是穷尽的意思。妄穷就是妄念全失而返璞归真，可见这是一句道家语。机趣：李渔《闲情偶寄·词曲上·词采》写到“‘机趣’二字，填词家必不可少。机者，传奇之精神；趣者，传奇之风致。少此二物，则如泥人土马，有生形而无生气。”惭忸（niǔ）：羞愧，惭愧；忸，不好意思，惭愧或不大方的样子。

大凡一个人，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自己独坐庭院观察自己的内心，才会发现自己的妄心全消而真心流露，当此真心流露之际，皓月当空，会觉得空气都是甜美的，仿佛整个身心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畅快自在之情油然而生；假如这种真心常现那该有多好啊，然而人的欲望贪念偏偏难以全消，于是心灵又会感觉羞愧不安，涌出后悔之意。

评语

这里所说的真心，就如同空中明月，光辉皎洁，没有一点乌云遮掩。

所谓妄心，就如同遮挡明月的乌云，或者是落在镜面上的灰尘。其实这只是一个比喻，真心和妄心，与明月和乌云、镜面和灰尘又有本质的区别。后者是分离的两个物体，而真心和妄心是一体的。

一塘清澈的湖水，如果没有风的时候，可以映照出整个天空，但是，如果大风大浪出现的时候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其实水还是那个水，心还是那颗心。圣人之心常如止水，凡夫之心总是贪念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水中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同样只是一个心，静而空则是真，动而贪则是妄。